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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

它总是自如地离开和回家。 它来到我们的生活,是因为不断跟随女儿的脚步,连续两天,都在门口等待她的身影,乍见门开,就随着人们的举动,踵武其后,不离不弃,随形而走动蹲伏,应声而喵言絮叨。 它一身橘毛,深浅有致,条纹分明,脚部下方的白色毛发,接连到指掌,掌心则呈一片粉嫩的粉色。当其惬意倒睡、袒露胸腹时,更是让人赞叹造物神秀,上天厚意,腹部螺旋般的条状橘色与衬底的纯白色交相映衬,愈加彰显了毛发色彩的不落斧凿痕迹。 女儿钟情于它的纹理条纹,当它让我们抚摸慰藉时,让人倍加赞美它的柔顺毛发,更喜爱其喵言噜语。当它被我们家长允许收留下来时,女儿对它抚摸不断,又抱又亲,逗弄不已,并大费周章买了各种东西:项链、逗猫棒、猫粮、猫爪盘等等,不一而足,还为它取了一个与偶像有关的名字——月熊。 也许曾经流浪,月熊是一只外向的猫,总喜欢往外跑,一旦吃饱了,总向着窗外,寻找更广阔的天地。我们家人要找它回来,总是难觅踪影,不见其迹,但就在我们开始放弃,去做其他事情时,却忽闻喵喵之言,它身形一闪,或是爬窗进屋,或是趁大门打开,闲步从容、步履轻盈现身眼前。看见它进来,我们总是叫它名字,它却依然自我,自寻其乐,偶尔才向大家喵语回应。 当然,它也不是如此冷淡,特别是思念美味的牛肉、鸡肉、软骨、罐头、猫粮等等美味佳肴之际,就会热情等待,面朝屋内房间,絮絮叨叨,等待人们回应,收获一顿美食。因此,每个早上,家人们都会听到房门外的呼唤,于是我们总是应声开门,准备随之而来的欢声笑语、盈盈柔言。 我们为月熊准备的食物可能是飘香四溢、远外流传,竟然招来一只自来的小猫。见到小猫新来乍到,月熊必然是严阵以待,对这个乍来移民前后追随,嗅之以鼻、动之以前脚后足。但是,两猫始终未真正的兵戎相见,对峙也只限于熊抱轻打,未见哈气鸣叫,亮爪拼搏,刀光剑影。月熊可说是一只温和的猫,能够照顾新来的“弟弟”。 在我们家人的床上床边时,月熊也总是温言温语,它身体或是卷成一团,或是伸长身体靠在墙边,又或直接躺在我们的枕头大剌剌睡得横歪颠倒、仪态万端。我们也不以为忤,乐其所为。女儿于此多了一个玩伴,我们家里也多了一个“亲人”。我们被它磨蹭,感受其柔顺怡人的毛发,眯缝成线的惬意目光,何尝不是生活的乐事? 叮嘱它,不舒服就回来 遇到月熊病恙,则是我们更加温柔以待的时候了。有次,月熊发烧不断,连续一周之久病情反复,但行有余力,还是趁机溜跑,每见它回到家,总是失魂落魄、眼神涣散、疲软无力。在不得不将之“囚禁”时,只好劝解它努力餐饭,继续休息,但它还是想趁机去外面寻找鸟语花香、云淡风轻。没办法之下,当病情有所好转后,我们只有放行。放行前我与女儿叮嘱它,有事需要回来,不舒服更要回来,这未免一厢情愿,但见它一见门开,就忙不迭一溜烟奔走而去,头也不回。 它最后一次回来,是某天下午,当天早上,月熊依然饱食后舔脚抹脸,整理仪容,忙活一番后,满意自如地奔走窗口之间,跳上我们为它准备的台阶,左顾右盼,钻身离开,寻觅自己的天地。 待我们下午回到家,却看见它竟然一反常态,匍匐在地,看见我回来,它脚软身疲来到我跟前,眼神涣散。看见月熊双眼睁大、四肢酥软乏力,我心中唐突失措,六神不安,于是与家人一阵忙活,赶紧送医抢救。经过一番焦急煎熬的等待,它却仍是无力回天,离开我们而去。 月熊来到我们生活,让家中多了一份期盼:期盼它的骤然归来,期盼它的喵言柔语,期盼它倒伏在我们身边的磨蹭。它的最后一次归来,结果却是让我们家人在诵经的氛围中,让它火化离开,留下缅怀之情、种种想念。 此时环顾家中各个角落,似乎都有月熊的身影,坐在书桌,还真的以为月熊在我身边路过,像平时一样,依然故我,盈步回家,亦不顾我们的呼唤,但无论如何,它毕竟是回家了。偶尔望向月熊经常出入的窗口,似乎突然还会有个猫头先钻进来,再续之以一条斑纹分明的猫腿,进而出现一个胖嘟嘟的橘色身影。当我目光转向草坪,又偶然发现一个熟悉的流动图案,它仿佛隐身在植物之间,想要接近我们,又怕我们把它抱回家玩弄“蹂躏”,失却自由。 它的小玩伴“弟弟”小福近来特别粘人,也许小福也有我们人类的想望吧。无论如何,月熊也已经回家了,以别种让人想念的方式,自由自在地回到我们身边,轻言柔语,左右磨蹭,小福你可知道吗?
4天前
记得曾经听过一首老歌〈忘记了〉,那是老牌歌星黄清元唱的,歌词内容是关于爱人不遵守诺言,被抛弃的悲哀。我经常把“忘记了”挂在嘴上,那是我忘记做某些事情的借口,与爱情和诺言无关。我想删除“忘记了!”因为不想让这个借口,为自己的过失逃避责任。 退休生活有充裕的时间写作。当我在专心构思一篇文章,妻突然叫我做一些事情,我一转身就忘记了。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说了一句:“又是忘记了?别以忘记了为借口!” 的确年纪越大,忘记的事情越多,实在多不胜数。有一次去超市买日用品,离开的时候忘记拎一罐食油,回家一个星期后才猛然想起。当我倒回超市,在失物待领的柜台找那一罐食油,工作人员却举起一托鸡蛋,问是不是我的。天啊,想不到有人居然跟我一样糊涂。 为了避免因健忘症而忽略了某些的事情,我充分使用手机的备忘录。譬如,上网缴交水电费之后,马上记录在备忘录,不然,我会因为不确定那个月的水电费还了没有而紧张兮兮。出远门,在去机场的路上,总是怀疑家里的灯或风扇忘记关,担心厕所的马桶漏水。有一次邻居回乡度假,楼上天花板的储水箱满溢,水像瀑布洒下,睡房客厅都淹水。当男主人接到我们的通知匆忙赶回来,家里的情况已经惨不忍睹。我们也担心类似的事情发生,后来,出门之前,索性把设在外面的水管总阀关了,就无后顾之忧。 去年12月去了一趟美里,出席一个文学活动,旧雨新知,聚集一堂,甚是欢愉。当天下午我见了一位中学同学,他多年前在美里落地生根,我们已经46年未谋面了。我只记得中学时代,跟他一起乘搭巴士回家,却忘记曾经跟他同班。等到他拿出班级照为证,我才想起曾经跟他同班两年。那是少年时代的往事,如隔万重山,很明显的老同学的记忆力比我好。 运动延缓大脑退化 离开美里,我们在汶莱与妻的好友相聚。她最近非常健忘,怀疑自己患上失忆症。听了之后,同病相怜之心油然而生,我终于遇见可以抱头痛哭的对象。新冠疫情暴发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,有谈不完的话题。我发现她的健忘症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,问起她的家庭状况,她说得非常准确,对家人的行踪了如指掌。我还以为她连儿子的名字也想不起。遇到多年不见的学生,我叫不出对方的名字,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。如果我连家人的名字也叫不出,那真是老糊涂!为了避免大脑退化,我积极创作、阅读、运动、旅游…… 读到娱乐界著名艺人、文坛前辈或亲友离世的消息,感叹人生短暂,格外珍惜与老朋友的关系。退休之后社交圈子缩小,几乎没有与前同事来往。我感到庆幸,至少每个星期天在教堂参加崇拜,有机会与弟兄姐妹们见面,握手问安或热情拥抱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由于生活忙碌甚少见面,渐渐疏远。若长久不联系,哪一天在街上碰面,恐怕还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呢。 随着年龄的增长,身体老化,记忆力衰退,或许有一天,我们认不出身边的人,那真是莫大的悲哀。新的一年,我删除“忘记了”,也不意味从此记忆力变好。我只要求办事谨慎,切勿丢三落四,同时也要牢牢记住并珍惜身边的人,尤其是那些一路相伴的老朋友。
5天前
当老师久了,总会不知不觉地染上一些口头禅。站在讲台上,常常不自觉地展现出“唐三藏”的那一面,喜欢用“唠叨”对付台下的“孙悟空”。唠叨多了,自己仿佛觉得语重心长,还衍生出了使命感。但偶尔,我会反问自己:我的唠叨,真的是为了孩子们好吗?” 上周,我们班送走了一位巫裔同学。他的家人将他送来了华小,是为了让他学习华文,多一门技艺。在二年级以前,他的华文成绩还不错,可两年的网课将他学习语言的自然环境彻底抹去。当他重返校园时,过去学习的一切几乎全都遗忘了。非常可惜,这位同学的天资聪颖,思维灵活,马来文和英文在班上都是佼佼者,但就是怎么都学不会华语。学不会华语,连带着其他科目如科学、数学、历史等通通都受到了影响。即便他能够理解这些科目的概念,但在实际评估时面对着由一堆方形汉字组成的试卷,只能投降。 但这位同学有一个天赋技能——画漫画,而且甚至是达到了痴迷的地步。在班上,只要是有空闲的时间,他就待在他的座位里拼命地画,甚至是老师上课时他也在画。有时候老师发现了,没收了一本,他很快又从书包里抽出了另一本。 他总是有画不完的漫画本。有一次出于好奇,我翻开了他的漫画本。栩栩如生,数不清的漫画人物,且还有引人入胜的情节。我和几个老师都佩服于他的画技,也佩服于他对画画的热爱。站在老师的立场,我们总是忍不住对他说“少画画,多读书”,但他也一直没有听进去。 我也变成了爱唠叨的大人 直到他离开的那一天,我轻轻地给他一个拥抱,也忍不住叮嘱了一声“少画画,好好学习”。事后回想,我突然想起在我的成长过程里也经常听到别人对我说“少”干什么的话。比如小时候我喜欢读小说,常在老师上课时偷将藏在抽屉里的小说拿出来看,也因此被老师没收了好几回。在家里,我也总是拿着好几本小说或漫画摊放在家中的各个角落,有些是在窗前,有些是在客厅,有些是在厕所上的架子上。 我喜欢走到哪里读到哪里。因为这个习惯,我从小到大都被妈妈责骂,“少读漫画”、“少看小说”、“少做那些没有用的东西”。直到叛逆期时,我记得我终于回怼了妈妈一句“别人家的妈妈都希望孩子读书,你希望孩子不读书”。曾经,我们都认为看漫画、看小说是没有价值的事情。难道你的试卷会问你漩涡鸣人的必杀技是什么吗? 长大后,我当了一名华文老师,还修读了中文系,倒与当年读得杂的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如今,当我送走我的学生时,我才发现我遗忘了热爱的力量。当我在课堂上发现学生偷看书本的时候,我遗忘了小时候那个爱看书的自己。我也变成了那些爱唠叨的大人,习惯着用“标准”去衡量那些事物是必要的,哪些事该做,哪些事不该做。 如果离别可以重来,我希望删掉口头禅里的“少”,而能够对他说一句“继续画画,不忘学习”。
5天前
有些事情还不做,你的理由是什么? 看五月天演唱会这件事,我一直都不做。直到在大安森林公园看三千多人哭着倒数新年后,隔日我哼着五月天的《爱情万岁》出发到桃园,在2025年的第一天完成这件事。 难以推算的以前,某个充满阳光的清爽早晨,或是午后,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五月天。所有的细节都模糊了,模糊的百叶窗、模糊的阳光、模糊的大理石地砖、模糊的神台、模糊的大人小腿走来走去,回忆的画质都经过磨砂处理,只有电视里随着音乐摇摆的五个大男孩依然是高清的,只有他们唱的那一首〈疯狂世界〉永远是高清的。记忆中那是庾澄庆主持的《超级星期天》,五月天和夹子电动大乐队同时以地下乐团转型出道的身分上节目,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地下乐团。我对夹子电动大乐队的《转吧!七彩霓虹灯》有些疯魔,这些疯魔在听到〈疯狂世界〉后就突然进入了黑洞,寂静的黑洞尽头以外,就是五月天。 我人生第一场五月天 桃园的天空密布乌云,乌云之下则密布歌迷,若有似无的雨不曾止息,小吃摊、扭蛋、周边、粉丝后援会,大家似乎都很自然地找到自己的方向。我像是爱丽丝梦游,跳进兔子洞的大世界,准备开始奇妙冒险。 喜欢五月天这件事,我总是清清淡淡的,电台播放他们的歌,便将声量调大一些;出了新歌,便多听几遍;电视上有他们的表演,便看得入神些。无论如何,不曾想像再靠近一些,距离就那样远远的挺好。也不只是五月天,实际上我总是怯懦于表达自己的钟意,或许是心中莫名的自卑,或是对钟意之物不可亵渎之情,以至于羞耻于开口,以至于衍生出强烈的不配得感。或许参加演唱会对许多人而言是自然且愉悦的,但我的不配得感、脆弱的体力、人群的恐惧,每个渺小的理由都困住自由,让我像水里的鱼无声远观陆上的烟火。直到我来到台湾的第一个跨年,Mae约我到台中看五月天,我思考两秒便答应下来,是该鼓起勇气的,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。虽然抢票失败,但这颗种子在我心中持续发芽。我在台北的第二个跨年,托筱伦姐妹的福,我终于有机会走向五月天。 乐天桃园棒球场比我想像中大许多,雨水也比我想像中大许多。苍穹的霞光渐渐褪色,音乐和雨打在耳边,隔着一层透明的雨衣,忽然像进入遥远的梦境,石头、怪兽、玛莎、冠佑、阿信,我不可置信伸出手,舞台灯光划过他们的背影再落到我的脸颊,就在我面前,现在就是永远。 我们要大声唱,展开你的翅膀,我枯薧的身体随着音乐逐渐充满血肉,双脚溅起无数水花。我高高仰起头,雨水在光中凝结,再一颗颗落在我早就湿满泪水的双颊,会不会有一天,时间真的能倒退?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,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。27年,我像所有最平凡的人一样,从无尽的迷茫中鼓起勇气,一步一步往前探索,身边的人陪我一起铺垫脚下的路;从无尽的苦痛中爬起,捡起破破碎碎的自己,身边的人陪我一起缝缝补补;从无尽的病痛中挣扎,无数想要放弃的深夜,身边的人陪我一起等待阳光。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好几遍,当年活力旺盛男孩子气龇牙咧嘴唱着〈人生海海〉的少女,如今牵着妹妹的宝贝一起唱跳〈派对动物〉,跳着跳着就只剩下假动作,倚在床边求放过。唯一不变的是,五月天一直在身后温柔循环播放。 场内的呐喊如烈火熊熊,风雨也比之潇潇,阿信说他既心疼又幸福,感谢留在现场的朋友们。啊不是,必须说其实脆弱的我也想走,但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吧?因为这一场雨,我人生第一场五月天充满湿冷的温度、充满风雨的触感和气味,有一起淋雨吹风的五月天,还有阿信的心疼与幸福,这会是最丰满立体的回忆。风雨中,我随着5525时光机回到行天宫后二楼前座那个小房间,听着摇滚万岁的男孩们,第一声和弦拨动,五月天启动了未来27年且持续中的摇滚之路。 我回头看见一整个棒球场的欢呼,大家为五月天奋力挥舞着双手,27年了。如果当时没有行天宫后二楼前座那个小房间,没有那第一声和弦;如果我不曾勇敢面对生命,没有Mae约我,没有筱伦替我抢票,我们会是在哪里呢? 有些事现在不做,一辈子都不会做了。
7天前
2012那年,我们15岁。因为初三的考试让我们分开班级了,他去了理科班,我去了文科班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们也渐渐走向不同的学习方向。交集也慢慢减少,直到零交集。即使在长大的过程中认识了不少优秀、阳光的人,但那段青葱岁月和这个人,我想再过10年都会记得……予皓,我小学时的同桌、中学时的同学,一个惊艳了我幼年和少年时光的人。 初识时我们都是小学四年级学生,小学高年级分班之后,我保持在三班,他下来了三班。他被安排坐我隔壁,成了我的同桌。他侃侃而谈,幽默风趣,是现在的“社交牛逼症”,我不禁感慨网络用语让有文化的词更加贴近我们的生活。但就是这种性格,使得我一直把目光投向他,试图想从他的只字片语中了解他。初初也只是好奇,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多话,这么多精力和人打交道?但当时只片面的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内敛,安静的人,而他刚好和我相反。一小段相处时光后,我竟觉得他的行为、话语对我而言莫名的有吸引力,我想把他当我偶像!我为我这个想法感到无比的羞耻。不夸张地说,我也想和他一样,“朋友满天飞”! 就是在这段时间,我开始了不属于我性格的“偷窥”模式。小学到初中和他同班的时光在我眼前如一幕幕走马灯般浮现。有他成功解数学题的骄傲、逗得老师哭笑不得,不知该骂还是该笑、是同学们的开心果等等的画面。还有还有,少年对女生的好奇,加上自来熟的性格让他到处和女生打交道,不管别人有没有回应他、会弄哭女生而不知所措,不知道该哄还是该跑开才能让女生不哭、与男生朋友圈相处时的好面子和无赖,每一帧都显得那么生动有趣。这样的性格不管去到哪儿都是中心点,男女通杀。 作为一个旁观者,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只是在注视着他,并没有真正地和他有太多的交集,大多的交集都是他需要很多人帮忙他完成任务时才会找上我,就像滥竽充数般……但我都不拒绝,因为这些是我和他为数不多的来往,想着或许能借此有比较深的友情。那时懵懂的我并不懂得怎样和男生打交道,我也不敢问我的朋友,我太过害羞了。多年之后,听朋友的复述,我只是他朋友圈子里的一个“同学”。听到的时候我还挺无奈的,但也无可否认我们只是同学。我的视角总是自己一人在“兵荒马乱”,心情此起彼伏,实际上就算在学校,我也没有和他吃过饭、没有组在一起讨论过功课,更何况是校外时间呢……真惭愧!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?那么自信地认为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会无故产生同学以外的情愫? 喜欢一个人是会心乱如麻的 后来,高二时我搬家转校,也没手机联络旧同学,自然也包括他。但那时还年轻气盛,使劲折腾,很有冲劲想要和旧同学相聚。当然,不是和他聚会,是和女生朋友,还施施然地从她们口里探出他的近况。可不久后,我便觉得麻烦,大概是分别的情绪没那么重了,我也不再要求父母为我折腾了。中学的最后一年很重要,想花多些时间在新学校的人事物上。但如果某一刻我想起他,我就会用电脑上脸书看他的动态。那时看得津津有味,满脑子都是羡慕的情绪,总感叹一句:“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把生活过得很好。”我很矛盾,又想和他有深厚的友情,又只是在远远地观望,我到底要什么? 带着这些情绪,又过了好几年,我也上了大学。大学里认识到的男同学,也有让我心动的,这种心动会驱使我主动去认识他。我还是“狗改不了吃屎”,又想通过朋友去了解他,但她们拒绝帮我,要我自己去认识。好吧,在她们的“催眠”和“怂恿”下,我忐忑地开始了第一次主动去认识一个男生的举动。我带着害羞又紧张的心在一群大学同学之间认识了他。嗯,外表是我喜欢的、性格也很阳光、也好动,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,且叫他瑾贺。相比中学“偷窥狂”的行为,这次我比较主动和瑾贺聊天互动,虽然还不敢单独和他相处,但至少有和一群同学一起吃饭、旅游、讨论功课。怎么着都有面对面相处过,只是不直接而已。即使只是这样,也令我心猿意马地想像进一步的发展。虽然他表现得有些冷淡,我们也没成功在一起。但我也在这两年的大学时光实实在在地勇敢了一回。只有两年的相处时间是因为2019年的疫情,我们都要各自回家上网课,就没再见面了。我只能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他的动态。到现在我大学毕业3年了,每每看到他“赞”我的贴子,我的心都乐开了花,因为大学时他其实没对我的任何一个帖子做出反应,每一次我都会很失落。 步入社会后,我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,增长了自己的见识,从前像迷雾般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到现在已能主动去探索原因。我知道了,在少年时光里,我一直都认为这是“喜欢一个人”的表现,却不知这叫“欣赏一个人”的表现。欣赏并不会把一个人占为己有,而是会以喜悦的心情领会他身上美好的事物。一开始我就是欣赏宇皓他身上有那个让我向往,渴望的品质——他一身的活力,仿佛没什么难倒他的冲劲,所以才会在少时封他为我的偶像,即使感情不深,也有分寸,不会感情用事;喜欢一个人则是会手忙脚乱,怕他看到我对他的感情,又怕他看不到我对他的感情。简单的一句,心乱如麻。 我傲娇地称赞了自己:“我这么一个内敛的人,可以勇敢承认自己内心迂迂回回的感情,我真棒!” 28岁的我在完成这篇故事时,情感枷锁“咔嚓”一声解开了。从10岁到28岁,18年。这时我才彻底分清这两个情感。我不禁莞尔一笑,我又长大了。
1星期前
被闹钟叫醒时,是凌晨3点40分。今天要乘搭早上6点半的飞机前往吉隆坡,所以需要提早起床赶到机场。 这是我第一次和朋友乘坐飞机出去玩,行程两天一夜,促成这场旅游的因素是因为一场音乐会。前些年因为疫情影响,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听一场音乐会了。所以当朋友约我前往吉隆坡去听一场原神主题音乐会时,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。 虽然我没有玩原神的游戏,但此刻的我急需一场音乐之旅,让我在繁忙的生活中重新找到沉浸下来的感觉。 当我洗漱完毕走出客厅,突然看见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影,他没熟睡,因为我一走出来,他就睁开了眼睛。 我一边准备简单的早餐,一边心里头纳闷,爸爸怎么不在房间睡觉呢? 直到我收到朋友已经到我家楼下的信息,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时,沙发上的人影坐起来,说要跟我下楼看看车子。 我突然明了,原来爸爸睡在客厅,是为了送我一程,也是为了确认前来载我的是什么人,车牌号码是什么。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,虽然不是出国,也有朋友相伴,但对于爸爸来说,这跟我独自旅行没什么差别,因为这一次的旅途,没有他们。 反观我妈妈正在房间里睡个好觉,她从来不会过多担忧,知道孩子出门玩,她就说好。而爸爸则会有很多担忧,比如:那边安不安全?你的朋友可不可靠等等。 下楼时,我看见夜空的月亮特别圆也特别亮,朋友的车子来了,爸爸跟我说句“一路顺风”,我回了声“好”,就上车了。 有时,我们得以前行,是因为背后有很多的爱支撑着吧。 飞机抵达吉隆坡国际机场时,是早上7点半,我和三个朋友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,因为时间太早,我们只是简单吃了一些早餐。我们先在机场买热饮垫肚子。 旅游让我们的友谊更好 不知是因为太饿的缘故,还是因为饮料本身的味道真的很好,我总感觉它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饮料。 去酒店放了行李箱后,我们又四处逛了逛,还去看了展览。 在此以前,我也看过几场音乐会,可当我踏进当晚原神音乐会的现场时,我惊呆了。观众的队伍排得满满的、长长的,我们是在音乐会开始后的5分钟才成功进到音乐厅里的,当时乐团已经在舞台上演奏,观众席也坐满了一半。 我在心里微微惊讶,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观众。 不得不说,票价20令吉的音乐会和300令吉的音乐会就是有差别的。观众的素质、整体的音乐体验,天壤之别。 以前去过20令吉的音乐会,观众都在里面划手机,甚至还能听见咬薯片的声音。而在这场票价300令吉的音乐会里,观众全神贯注,当音乐会来到尾声,指挥家转身鞠躬,观众起身鼓掌和欢呼不绝于耳,指挥家见观众反应热烈,临时添加了3首曲目。 这种对舞台上演奏者们的尊重和欣赏,舞台上和观众席之间的惺惺相惜,在20令吉的音乐会里,是看不见的。 所以说,音乐会不只要听现场的,还得选择有一定门槛的,因为不会有人花300令吉,就只为了进去划手机和吃薯片。 从音乐会回到酒店,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,我们叫了外卖送麦当劳过来。 通过这一次的旅游,我好像找到了生活的休息按钮。 自己当得累时,就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当几天的路人甲,没有责任、没有担当,只有快乐和花香。 当路人甲的好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、随时快乐,和几个朋友凌晨12点还看着电视机播放的电影,趴在沙发上或席地而坐,咬着汉堡插入一段废话。 旅行看世界是其次,别急着当自己。 以前总听人们说,旅行是友谊破裂的开始,而当我回看这段行程我们四人拍下的照片,我却觉得,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好了。 庆幸我的初次旅游的回忆,是那么地美好。 希望下一次当路人甲的时刻,不会相隔太遥远。
1星期前
我一直不能忘记35年前的那杯咖啡,一杯很普通的咖啡,但却是那么的香淳而且带着可口的苦感,还有更多无法用文字和语言形容的感觉。我嗜咖啡如命,曾经喝过很多咖啡,也曾经在不同的国家喝咖啡,也曾经和很多朋友喝咖啡,但那杯咖啡的味道和感觉就是不同。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,是我独饮那杯咖啡,而泡咖啡的人则是坐在旁边和蔼可亲的和我谈话。这一情景再也不会出现了,因为泡那杯咖啡的人在25年前离开了我们,这25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那杯咖啡的味道和感觉,也没有忘记那位泡咖啡的人,没有忘记我们之间那共同思想意识形态的真挚情感。 35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有事走进了国民大学,走到离图书馆不远的国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办公室,迎接我的是一位中年朋友,他满脸阳光灿烂地邀请我坐下,然后他走向另一个角落,不久他端着一杯咖啡乌放在我面前。“来,来,saudara Chong喝杯咖啡吧!要一些饼干吗?”他的话语声宏亮,你会感觉到他是一个坚定和很有信心的人,而且他平易近人,一丁点架子都没有。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是国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。我曾经和他见过几次面,那是在人民党政策讨论会上。我们都互称saudara,saudara在马来文是兄弟或同志的意思。我回想起当年我们和人民党的同志,朋友互称saudara时是多么地亲切和真挚。 那位泡咖啡的人就是在学术界享有盛名的Profesor Dr. Ishak Shari。Ishak Shari于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在国际著名大学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深造,该学院培养不少进步学者和公共知识分子。Ishak Shari于1972年进入国民大学担任经济系助理讲师。1980年升任为副教授,1991再升任为发展经济学领域的教授。在大学行政管理方面,他在1974年就担任统计经济学系主任,然后在1988至1990担任经济学院院长。与此同时他还担任了好几个重要的行政职位。他于1997年担任了马来西亚和国际研究学院(Institut Kajian Malaysia dan Antarabangsa简称IKMAS)院长一直到2001年。IKMAS在他的领导下培养了不少有开阔视野的年轻学者和研究者。该学院至今仍延续着Ishak Shari的理念和精神。 失去了一位真挚的朋友 Ishak Shari在大学时期就关注社会正义、社会发展、贫穷问题、贫富悬殊、城乡差异等。他进入大学以后参与学术和行政工作的同时,也积极参与大学和学术以外的社会活动。他参与了马来西亚社会科学学会、马来西亚人民党、社会分析学会等团体组织,关心社会大众,特别是工人阶级的命运。他强调学术和知识分子必须走入社会底下层。他是一位进步的公共知识分子,他一切以人民为本,人民为先。 Ishak Shari于2001年6月30日突然因病去世,享年53岁,正值壮年。朋友们无不惋惜。我当时正在台北出席一个文化论坛,无法出席他的葬礼,深感无奈和遗憾。Ishak Shari的离去不仅仅是马来西亚社会和学术界的一个重大损失,而且是国际学术界的重大损失。我们都失去了一位真诚,真挚,谦虚的朋友。Ishak Shari是一位非常乐观的人,朋友们常常见到他开怀哈哈大笑,久而久之朋友们都叫Ishak ha ha ha。但从此再也听不到他的笑声了。奈何。 我再也喝不到像那杯一样香淳可口和无限感觉的咖啡了,尽管35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和尝试,但就是没有那个味道和那个感觉。那以后每当朋友来访,我都很乐意地为他们泡上一杯咖啡,为的是希望有一天,他们其中有一人会告诉我他喝的那杯咖啡感觉及味道和35年前那杯咖啡一样。
2星期前
小时候,我每天下午都会看到雷公。他肩上扛着一根长年累月被肩膀摩擦得光滑发亮的扁担,挑着两筐沉甸甸的香蕉,沿着乡间小路缓缓叫卖。大人们说,村子里的每个角落,几乎都留下他的足迹。 我们不知道雷公的真名叫什么,他被大家称为“雷公”,或许是因为他姓雷,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嗓音格外洪亮。外婆曾告诉我,雷公被卖猪仔的人贩子骗到南洋,按了手印,借了旅费,结果做苦力赚的工资大半都用来还债,最后落得一生贫困。好好的一个人,怎么就变成猪仔呢?那时我百思不解,婆婆也没有细说其中的缘由。 我家前面有一棵南非假樱桃树,成了雷公的固定歇脚地。他还未来到门前,远处的叫卖声就已经传进我的耳朵。看着他挑着箩筐,顺着小路一颠一颠地走近,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望向那根被两筐香蕉压得两头弯曲的扁担,心里涌起一阵担忧与心酸。 雷公卖的香蕉很便宜,买主大多是儿童。我们常用5分、1毛的零花钱换几根香蕉。其实,我们家四周种满了果树,香蕉并不缺,但雷公总能让我们这些小屁孩心甘情愿地掏光所有积蓄。 雷公长着一张国字脸,个子不高,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发亮,但模样并不难看。孩子们喜欢亲近他,也爱捉弄他。有时顽皮的孩子会猛地拉扯他的箩筐,惹得他连声喊“哎呀哎呀”,两手慌忙抓紧绳索,生怕扁担歪了。我看着不禁担心,怕他摔倒。 偶尔,孩子们会围住他,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:“雷公,你家在哪里?” “在很远的唐山。” “雷公,你有孩子吗?有爸爸妈妈吗?” 他摇摇头,轻声答道:“没有孩子。父母在很远的地方,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。” 雷公苦笑着,寥寥几句,总能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。我想不起那时为什么我们会莫名其妙地笑。我们不知道唐山在哪里,也不懂它有多遥远。如今回想,我才明白,那些简单的回答,也许是他用来掩饰内心的一道屏障?而屏障后,又隐藏着怎样的伤痕呢? 有一次,他在树下休息时告诉我们,因家贫,便随一群人离开唐山,下南洋谋生。然而,多年过去,挣到的钱却很少。他说:“在唐山苦,南洋也苦。想回唐山,可没有钱,回不去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”他还提到,常常梦见自己回到唐山,但那终究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。 后来,我们经常缠着雷公,听他讲述往事。他说,下南洋简直是一场噩梦。他登上一艘拥挤不堪的船,船舱里闷热潮湿,弥漫着浓重的汗酸味。人在船上染病身亡,就直接被抛入大海。为了争夺有限的空间,船里的人互相殴打,打死了就被沉入海底。有一次,他们遭到海盗追击,逃了很久才脱身。途中,船在波涛中摇摇晃晃,随时可能倾覆,为了减轻船的负载,有些人被推入海中,浮沉不定,直到消失在茫茫大海里。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,刚上岸就迎来了新的磨难。大家被送往矿场工作,为了还债,到手的工资微薄得可怜。有时候,矿场的山丘突然塌方,好多条生命就被活埋了。 悄悄跟随雷公回小木屋 雷公讲述这些往事时语调平静,我不知道这些事是否属实,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眶微红,湿润得像要蓄满泪水。他一弯腰,直起身,放在肩膀上的扁担颤了颤,他便急忙离去。他是否在掩饰波动的情绪? 也许出于好奇,也许是想听更多故事,我们悄悄跟随雷公回到他家。他住在一间简陋的小木屋,房子是村民们用旧木板帮他搭建的。雷公推开那扇没有上锁的木门,屋内的地面裸露着泥土,没有铺设水泥。一张帆布床和一个堆满杂物的木架几乎占满了狭小的空间。屋子的角落里有一个用砖块随意垒起的小炉子,用来煮饭和烧水。旁边堆放着他捡来的干树枝和几件别人送给他的二手厨具。 雷公淡然地说:“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够了。”那一刻,我不禁想到我家的房子,条件比他的好得多。看着这间简陋的木屋,我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酸楚。 有一天,我找到一枚印有英王乔治五世肖像的铜币,兴奋地等着雷公。他接过铜币,递给我一根大香蕉,并问我们家里是否还有铜币,说他要筹集回唐山的路费。他说:“等铜币收集够了,我就能回唐山了。”我们信以为真,纷纷拿出铜币换香蕉。最后,那些硬币被雷公收集一空。过了一段时间,大家突然发现,雷公再也没有出现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,也许,他真的回了唐山。 直到今天,我依然不明白,雷公为何对收集铜币如此执著。或许,那些硬币承载着他对唐山深深的思念;或许,他相信它们能换来一张归乡的船票。我希望,他真的如愿踏上归途,回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唐山。 童年那些铜币早已消失,但雷公洪亮的声音仿佛未曾远去,而他不告而别,静默离去,成了我心中永远的遗憾。
2星期前
写下题目,我盯着屏幕出了神。我们都在等,在等什么?有时,我们自己都搞不清。就像没有意识的,度过了一些时光。回过神来,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就只是虚度了一些光阴而已。时间就像水里游过的鱼,不会留下痕迹,但它会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,在你的身上留下它的印记,证明你已经老了。 小时候,等着长大。等着刚被拔掉的牙齿,在嘲笑声中,缓慢地重新长出来。等着放学后,回到家就抛下书包,往屋外跑。在阳光下,去尽情的挥霍,那一段懵懂无知的岁月。虽然我不知道,该不该用“银铃般的笑声”,来形容我们这群在街上穿梭打闹的小孩。然后晚上,等着妈妈盛出热腾腾的饭菜出来,大快朵颐。 走笔至此,我突然不晓得,该怎么去叙述它的核心内容。就好像缺了一块的拼图,怎么看都不对。看着屏幕神游许久,等待着那灵光乍现的时刻,然后发现那一块缺失的拼图,将其拼凑。等待,就像一个无声的黑洞。它会将时间拉得很慢,你甚至有一种能看到它移动轨迹的错觉。尤其是当你在期待一件事情,它就会无限被放大。 我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触,好像这一路走来,都在等待。等巴士,等期待的电影上映。等待信息发出后,那个被悄悄记挂在心里的人儿,回复信息。在人际的互动里,等待就像一个纽带,维持着一个奇妙的平衡。就像是什么样的交情,决定了被等待的耐心。抑或者,你就只是自动被忽略了,然后独自等待,那个不会有回应的付出。 每当我寄出的文稿确认录用,接着便开始了倒数的环节。那些被我耗尽心力,一字一句写下的话语,在那报纸上被具象化,上面会有我的笔名。那会是一种美妙的满足和成就感。就好像,在那安静撰写的时刻里,你的存在被人看见,孤单的部分被抽离。尽管我小心翼翼地,将自己封存在字里行间,生怕被人发现。 老天是个温柔的编剧 因为等待,才会显得我们得到的,更为珍贵。可是有时我在思考,那些我们想做,却不曾鼓起勇气迈开脚步的事情,就这样一直被放在心里面。它就安静的待在那边,直到上面的阴霾散去,被你重新发现。那这一些等待是值得的吗?尤其是,当我们发现其实,事情并不难,而我们的怯懦,肆意挥霍了珍贵的时间和机会。 虽然过了而立之年,但我依旧无法去很清晰的分辨,有哪些事情,是需要立刻付诸行动,而哪些只能耐心等候,事情开花结果的日子。所幸,老天这个编剧是温柔的,它总会以一种你意料之外,却接受范围之内的,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给你一个刚刚好的答案。 对我来说,刚刚好就够了。因为事情结束,这一章节也就结束了。继续开启下一段旅程,不断重复着,直到你不需要再等待。因为那时候你会知道,无论你等与不等,它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了。你尽管,往前走就好。就像启动的列车,勇敢的往前走。
2星期前
2星期前
与家人一同旅行,对你而言,是一种奢望,还是一呼百应、轻而易举的事呢?对我而言,是可遇不可求的事,说得接地气一点,就像购买万字积宝,虽怀抱希望,但不敢强求期待。 我最后一次与父亲出国旅行,已是10年前的事了。那时的旅行,几乎是半哄半骗,借他向往已久的著名寺庙为由,与司机安排特殊行程,父亲半推半就,这才成就一家七口前往邻国合艾的三天两夜短暂之旅。那趟旅程留下美好回忆,家里的长辈也尝试不少的“第一次”,算是一次皆大欢喜的旅程。 从那以后,无论我如何以各地寺庙为“吸引点”,父亲还是拒绝我的旅游邀约。即使使出浑身解数,软硬兼施,他始终把我拒之门外。不管我们说什么,他都有不一样的理由拒绝,最终我们也只能尊重他的决定,免得他出门后板着一张脸,让谁都难受不自在。 直到最近,我又忍不住蠢蠢欲动,再度开口邀请父亲与姑姑一同出国旅行。父亲依旧毫不犹豫地送我闭门羹。数天后,我换不同的理由试图说服他,结果依然如预期般被各种理由拒绝:“会认床睡不好”、“那里太热”、“那里太冷”、“食物不合胃口”、“下午要午睡”、“体力不支”……这些理由层出不穷,意图把我逼退。父亲的顾虑,我自然明白。于是,我退而求其次,提出折中方案——不出国,就近旅行,由我开车,行程随性,想走就走,想停就停,想休息就休息,然而这个提议仍未能打动他。就算我使出最后的杀手锏,对他说“人的一生不过三万多天,三天都不能给我吗?”父亲依然固执己见,丝毫没有动摇。 原本期待的,我、父亲、三姑与小姑的金马仑高原之旅,最终变成我与小姑的二人行。三姑因行动不便不想远行,我唯有默默尊重她的选择。出发前夕,年逾古稀的小姑一度打起了退堂鼓,觉得让我独自开车数小时带她出行,既会让我疲惫又不符合各种效益,说“不如等下次,等多些人再去吧”。 “下次”变得越来越远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,谁又知道呢?还等下次?我打趣地回她:“你是要等我爸再拒绝我10年?而且时间一直往前走,三姑的年纪只会越来越大,行动也不会比现在更方便。10年一眨眼就到了,到时候我也50岁了,谁知道还能不能带你出门呢?”小姑想了一会儿说:“10年后我都80岁了,估计也不能远行了吧?” 那么,还等什么呢?我就这样从槟城开车带着小姑踏足她暌违十多年的金马仑高原,享受凉爽的天气、吃一顿不会流汗的火锅、亲眼看见羊驼、欣赏一大片色彩斑斓且充满生命力的花花草草、把可爱的小植物带回家、吃新鲜的草莓和甜点、在冷冷的天气下品尝浅紫色的薰衣草冰淇淋、购买甜而不腻的玉蜀黍和看着就忍不住想多买的新鲜蔬菜等等,两人度过了舒适愉快且自在的旅程。 岁月如歌,匆匆流转,人生的每个当下,都是不容错过的珍贵瞬间。生活的匆忙与琐事,常让我们忘记“现在”的重要性,总是以为“下次”才是最完美的时机,但实际上,时光不会等人,岁月也从不偏袒,“下次”则变得越来越远。 也许,这一趟“不算完美”的旅程,正是人生的真实写照。我无法强求所有人同行,但至少及时抓住当下,带着长时间待在家的长辈出去看看美丽的世界,哪怕只是短短几天。 旅行与陪伴,无需过多的预设,也不必追求无懈可击的安排,生活的美好,往往藏在那些简单、随性的瞬间里。既然时光无常,不如放下犹豫和一遍遍的等待,把握当前时刻,与重要的人在一起,简单而真实地度过每个当下,才是人生旅途中最温暖的风景。
2星期前
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。我想过用无数种方式把这件事转化为文字,可始终没有写下去的勇气,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怨?该怨谁?多怨?怨多久?删掉这句话也许是最如意的选项,用一把剪刀咔嚓咔嚓把那段不堪的回忆剪掉,碾碎,灰飞烟灭,痛苦亦不复存在。 那年我十来岁。由于我前一年得了全国赛跑前十名,所以这一年也势必要冲入全国赛。不论是体力上的训练还是精神上的鼓舞,都算是生涯中的高潮。我秉持着赛跑即赴死的心态在丛林烂泥里跑完10公里,却在最后10米体力不支倒下。我再次凭着最后一丝意念爬起,却找不着北地跑了两步后在众目睽睽下倒在了终点线前几步——不再起身。 我醒了又晕,浑身动弹不得,眼皮千斤重得根本睁不开,拼命地呼吸,空气与气管猛烈地撞击让我胸口好痛。那一刻我根本称不上是个人,顶多是个为了存活的驱体,全程却一直听到众人在我耳边冷言冷语:矫情、有个性、至于吗…… 当我逐渐恢复意识时情况其实没有好转:我双腿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抽筋。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到底要先救哪一条腿。呕——一刹那,一股胃液又涌上心头。我跛着脚到一旁干呕,可双腿仍止不住地抽筋。我嘴里嚷嚷着要运动喷雾,可红星月会的同学为我喷没两下就放下。我半哭着求他继续,身后竟大声地传来一句:都赖在这儿多久了,不用帮她!我猛地一转身,惊见那位领头朝我撇了撇嘴,眉头紧皱,怒视着我,还让我身边的那两位同学离开。 刹那间,我傻眼了。我体力本已透尽,加上赛中失误的失望感像脱缰野马冲击我的内心,精神崩溃,而她那句看似漫不经心的“不用帮她”压死了一位运动员的尊严——让她自身自灭,因为差劲的运动员她不配。 我起身回到选手席上,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刻责:不用帮她,那么差劲了还凭什么要帮。是啊,看来我一辈子会被人讴病,不管我成绩多好,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假惺惺,卖惨,要人伺候的公主。欸,活着还有什么意义……要不睡一觉休息吧,放松一下,殊不知一闭眼,思绪不断重复,一遍一遍指责自己,就像被困在幻境般的迷宫内打转,陷入死亡循环。 我忍受不了,可睁眼后我竟发现自己丧失语言能力,一句话都说不了。我试图问自己:我在哪里?这是哪里?刚才发生了什么?是梦吗?还是童年回忆?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。不!我仅剩百分之一的理智告诉我:只是脑部信号错乱啊! 理智和情绪掀起大战 我企图自救,可理智和情绪在我大脑里掀起大战。当时的我看着与我3年形影不离的手表,但我绞尽脑汁也不晓得要如何把它戴在手腕上。好在一旁的教练发现我行为异常,把我送去医院急诊室。那是恐慌症,也就是Panic Attack,至于我戴不了手表,是因为我大脑失调导致视觉左右颠倒。 恐慌症发作可怕,但远不比后遗症的折磨,即长期高频率的回忆。两年以来年,七百多天,平均每日2次攻打我的心海。事后,我从以前可以和陌生人随口聊天的自来熟,变得胆怯而不敢开口求助,总感觉身后有一股声音冲着我喊:不用帮她! 所谓:时间不是解药,但解药在时间里。说实话,我一直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。以前总感觉痛苦嘛,不就是久了便会不痛不痒。现在看来,大概是因为人会随着时间成长,阅历的积累,思绪的沉淀,让一个执著顽固的毛头小孩学会放下,学会看淡,学会随遇而安。新的一年,该删掉的也许不是这句话,而是心中的那根刺吧。
3星期前
这些年搜集了不少帆布袋,一件紧挨着一件吊挂在衣柜边。图样繁复,有猫,有树叶,有梵谷的《盛开的杏花》,还有卡夫卡的小说书封。帆布素来是画油画的画布,如今制成单肩提袋,出门时好似背着一幅画。 众多款式中,发现自己收藏最多猫咪帆布袋。自小喜猫,母亲偏偏相反,每当有野猫从阳台钻进家里,她便急忙冲上去泼水驱赶。家里因此从不养猫,兴许想要弥补心中缺憾,跟猫相关的物品囤积得越来越多。虽然经常有人自嘲为猫奴,于我人猫是平等关系,没有主仆之别,何况猫从来不受人类驯服,背着这些印有猫咪插画的帆布袋出门,心情类似跟朋友相约去逛街。 前几年,适逢纪伊国屋书店周年纪念,书店联手本地插画家推出纪念款帆布袋,拟人化的动物图案甚是可爱,一只胖猫端坐在扶手椅上,身边依偎着两只小猫,胖猫捧读一本猫绘本,笑得双眼瞇成细线。注视这个和乐融融的画面,不禁噗哧一笑,现实生活中从没见过猫莞尔迎人,一般都是臭脸,抑或讨摸时异常温柔,当你不慎碰到禁忌部位,他们就会竖起尾巴一脸嫌恶地逃走。插画中注意到另外一只小猫,不太合群地背对三只猫,蜷曲身子躲在纸袋里,纸袋撑得快要炸开,小猫双眼圆睁,全神贯注看书,什么书让他如此着迷呢? 记得你的帆布袋总是塞得饱满,里面放着两三本书,问你为什么装那么多书,你说这样帆布袋才会鼓起来,外观比较好看。其实维持体面的外表是要付出代价的。原本空空的容器,填塞日常各式随身物品、他人寄托在我们身上的关心,譬如出门前爸妈提醒我记得带上水瓶和雨伞,这些善意日久叠加成罣碍,在外走动久了,肩颈仍背负着家族幻肢,背得酸痛。 你知道我喜猫,曾赠我跟你同款的帆布袋,米色肩带,翡翠绿布料,一只胖硕白须黑猫挺直身躯,上面有句加粗黑字:Catch me! 我们都想抓住时间 两只黑猫,曾经一起游荡。 后来我们在车站道别,车上你说这段感情兜兜转转,凌乱的开始,美好的结束。想起去年我们一起去逛双威广场,你我心情低落,关系刹那降至冰点,冷冽如商场空气。你低着头,疏冷,沉默。我瞧见你神情落寞,刻意把肩上的帆布袋转成背面,黑猫隐身,消失无踪,一片空白抹消所有昔日回忆。 当时太过理性,瞻前顾后,火花寂灭,理性与感情互相错失。爱是承诺吗?承诺沉重。我们终究从那禁抑的时代匍匐而来,在爱与被爱之前,先习惯内化恐惧,往后当我们爱上一个人,这份情感被揉捏得细细的,收进盒子里,像堆积在帆布袋小口袋里的发丝与碎屑。 黑猫走远后,独自在城市中通勤漫游,身边忽尔腾出庞然空缺,踽踽独行。有段时间出门前站在衣柜前良久,不知道背哪个帆布袋才好。朋友后来送我有人出版社20周年的纪念款帆布袋,插画里留着俏丽短发的女子悄声呼唤:有人吗?小白猫从墙角探出头来张望,底下传来冷冷清清的回音:有人。最近常常背着她出门,日子久了渐渐觉得设计有些素雅,袋身还有好多空间留白,自己遂动手装饰,缀以动漫徽章,肩带挂着透明拉链小包,里面装着喜爱的盲盒公仔。 敞开阴暗衣柜,黑猫帆布袋夹在衣衫之间,像《断背山》最后一幕,艾尼斯用自己的格子衬衫罩住杰克的蓝色外套,近似拥抱。抚着帆布袋上的皱折,Catch me字样依旧显眼,想起那电影台词:“我们都想抓住时间,但其实是时间抓住我们”。察觉其中一条肩带已然脱落,线头乱窜,内面残留灰黄污渍,我没有打算把它清洗得光洁无瑕,这些污渍是时间留下的印记,我不愿干净地遗忘。
4星期前
不知何时起,我突然注意到,每次吃咖哩时,身上总会恰巧穿着白色的衣服。就像命运有意为之,将最容易弄脏的颜色与最难以掩饰的酱汁捆绑在一起。这让我既哭笑不得,又忍不住心生疑惑:为何总是这么巧? 但渐渐地,我意识到这可能并非巧合。仔细回想,我吃咖哩的次数并不少,只是那些没穿白衣的日子,因为不用害怕衣服被弄脏,而被我遗忘在记忆的角落。唯有当鲜艳的咖哩和洁白的衣服偶然交汇,这种“巧”才被我的注意力悄然放大。 生活中,我们也常有类似的误会,比如说“一洗车就下雨”。可事实是,平日的晴天或小雨根本无人挂心,只有当洗车后雨水忽至,干净的车身无奈被弄脏,这份在意的感觉才让我们记住了雨水的降临。 换句话说,许多巧合其实是来自我们的关注,而非真正的天意。可当这些理性的解释铺展开来,将这些巧合分析得明明白白,生活中的许多浪漫便褪了色。若所有的“巧”都能被拆解,那些令人莞尔一笑的奇遇是否还值得珍惜? 那天,我前往马六甲参加朋友的婚宴。身为新山人,这段旅程需要几个小时的车程。婚宴如约而至,热闹非凡,宾主尽欢。我本想在晚宴结束后便立刻启程返家,不料活动却比我预期更迟结束,真正离开时已临近午夜。就在我犹豫着是要冒险连夜赶路,还是在附近找个酒店将就一晚时,一位老朋友向我走了过来。 “我房间还有空位,不如住我这儿吧,安全些。”说话的是我大学学长,平日里我们虽少联络,感觉却亲切如昔。这简单的一句话,让我顿时放下了独自赶路的念头,接受了他的好意。 那晚,我们在房里随意聊着从前的趣事,也分享了彼此的近况,感觉就像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。我们就这样漫无边际地畅谈至深夜,直到困意来袭,我们才各自安睡。 隔天,清晨的闹钟将我们唤醒,学长对我说:“拉开窗帘看看吧,这里的风景不错。”窗帘被轻轻推开的刹那,我的视线猛然停驻——一道明艳的彩虹横亘天际,像一位无声的画家用手轻轻将其勾勒在蔚蓝的画布上。彩虹的一端没入远方的海平线,与海面交织出绚烂的光影,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,只为这一刻的绽放。 无需为一切寻找答案 顷刻间,我忽然觉得所有安排都是如此恰如其分。如果不是学长的提议,我不会留宿于此,也就无法见证这晨光中的奇迹——这种“巧”,似乎并不需要更多探究,它就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。 或许,生活的许多美好都源于这样的随机与偶然,我们无须刻意挖掘什么,也无需为一切寻找答案。那些不经意的邂逅、突如其来的惊喜,总能在不知不觉中为平凡的日子增添一抹亮色。 巧合,它更像是一份来自生活的礼物,提醒着我们与世界之间那份奇妙的默契,那些看似无序的瞬间,或许就是故事的起点,进而走向巧合。而这些时刻,你该做的就是停下来,静静去感受就好——因为生活的意义,也在这份自在的相遇之中。 凝望清晨那道彩虹,我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:真巧。
4星期前
4星期前
第一次独走夜路,9岁。那段路不长,左边几排住宅与走道呈90度列着,路灯昏黄有序间隔一盏盏,右边偶有车辆驶过,不算静谧异常,理应安全。但横祸无预兆,忐忑害怕方是理所应当。为了临时购买校用应急物品,鼓起勇气边念经咒求平安边快步摸黑前往目的地。如今,我是万不会放任这般年纪的孩子冒着治安风险独行的。 熟悉的路上,平日里多是由一只温暖的大掌牵着我的小手安然前行,踏实稳健地朝另一栋汇聚商业店铺的五层楼走去。楼不在高,在能满足欲望念想,五层也巍巍然。在彼那方的五层楼,建筑设计与我们组屋住宅一般模样,也同为99年租赁地契,分别为那里营商热闹。 小时候听爸说要去彼五层楼,我定求着跟随。爸总事先声明是与友人闲聊去,不会早归,他们经常约聊在五层楼前羽毛球场旁的石椅处,起先三两个,及后有人凑着来,聊夜了陆续有人离开,直至散伙隔日如常不约而至。 五层楼没有重复的店家 为了可以随着去五层楼的小百货公司骗爸购得馋嘴小吃,穿上鞋子尾其后总不怠慢。然此行实非划算,购物的欢愉短暂,而等待归家的无聊时光却漫长,约莫十倍于前。一切皆因年幼而不敢先行回家,只得忍耐。于是总在感激父亲不嫌麻烦带我同行的欢愉中,又无数次暗自祈愿,那些闲谈众友莫要现身,好让爸扑个空。自己的私心妄念总凌驾于爸的安好,父女一场,这一世,我愧于所付,终究无法与父爱相衡,更不曾超越半分。 日常所需之供给,除了临近的巴刹,就是这商业五层楼。曾有银行,更有邮局,后有小百货公司,那是我认知意义上第一个逛百货购物的地方。自有它,耗去了附近邻人不少开销,走走逛逛,六贼之首欲望满溢,总要买个三五样东西结账,方不枉此一行似的。如今的网购系统,莫不是都拿捏了这原理,各种优惠、购券和赚币游戏皆是消费诱因。我们家楼上邻居在百货公司前摆摊卖熟食,“叻沙”“水果罗惹”,赚得购物出来或饿或馋者问买,生意口碑特好。 此外,与百货公司同排的西翼处,有家礼品店,也兼卖学生制服。8岁开始学习给自己熨衣服后,有次临上学前熨焦了自己的班长红缎带,在那个凡事惴惴不安的年纪,当下反应唯有哭泣,哪怕微不足道的小事,也会先忧虑被处罚治罪而不是解决问题,这是否恐吓教育遗留了阴影?所幸礼品店各种缎带皆有,解了燃眉之急。 那里没有重复的店家。百货公司在右前角热闹繁华,传统的杂货店在左后方自有它的生意,店名“日昇”,日升日落,各自安好。可叹今职场上同行相竞,总不容对方平顺无虞。同学家的裁缝店临近杂货店,那里也是爸的闲聊去处。还有手作店,卖珠子假花等,串珠子曾是独处时喜欢的美劳,如今远近皆模糊的近视与老花,特别怀念当时的眼力尚好。 与手作店斜对角的是一家书店,书店不卖书籍,卖文具,姐曾在那里打工帮补家用。那时买书流行到市中心沓田仔街。后来老书店纷纷歇业,连锁书店盛起,独立书店勉力维生,皆是童年时未曾设想的光景。习惯了大书局的琳琅满目,小书店若无独特书选或广泛覆盖,便难以让人心甘情愿以更高价格购书。年岁渐长,思虑渐趋利害衡量。 如今大型购物中心遍布,谁还惦记五层楼内那些小店小百货公司?然而稚子心纯无邪,所爱虽大,亦不弃微末,再小的去处,孩子们必都乐于让父母牵着小手前去。他们的天真欢愉,不涉利欲算计、不染功利机巧,比较与嫌弃之心,皆后天熏习所致。回想自己旧时欢愉易足,恰恰是因未历风尘世故。 早已不喜逛街,无目的的橱窗购物于我不过劳神费时,兴致索然。家中两小却正值外出即欣喜的年岁,恍若昔日之我。爸的大手,曾牵我穿街过巷,却终究松开远去;未来某日,孩子亦将被成长带走,掌心温暖只余回味。 五层楼的商铺次第熄灯落幕,揣着对其残存的旧忆,愈是念及无数次路上来回同行的大小身影,也就倍珍惜如今每一次牵起小手奔赴喜悦的时光,过一日即少一回。 【飞云过影】暮照五层楼(上)/ 郭丽云
4星期前